严心扶着景若若从老远走了过来,瞧见自己弟弟捂着脑袋躺在崔婆婆怀里,瞬间像风一样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幸好有严色当掩护,景若若疾走过来也不显得突兀。

    “弟弟,没事吧?”

    严心惊呼道,“弟弟,你的额头……”

    伸出手摸了额头,严色瞧见手上的鲜红便知不好。

    他脸色苍白死咬着嘴唇不说话,只轻轻握着崔婆婆的手,依在婆婆身上流泪。

    严色知道自己日后怕是难出门,难说亲了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男子容貌便是不可被忽略的东西。

    虽说严色年纪小,可就是嫩娃娃出生时脸上沾点脏东西出门都会被人说闲话,更何况他头上可能破了个大口子。

    严老爷子一脸自责,放下竹筐满脸伤心。

    罗教头瞧见那抹殷红更是觉得扎了眼,他纵身翻出木柜,当即一拳砸到了李竹脸上,“你这个晦气东西!”

    他颤抖着,像是被捕兽夹困住的野兽,嘶吼道,“严色年纪这般小,你也下得去手!”

    “日后让他如何……”

    李竹擦了擦嘴角,飞快啐了一声,“呸!”

    “罗教头问我?”

    “与我何干,是他自己没站稳,”李竹猖狂地笑着,“再说这脸上挂着丑陋疤痕的男子又不是我,他若破了相,想必自有罗教头教导。”

    “罗教头脸上这么长的疤痕也没瞧见你躲起来不见人,他像你这般,顶着疤痕当街抛头露面,学着同样不要脸不就行了吗?”

    李竹望向严色,觉得有些眼熟。

    原来是之前在自家府门前乞讨的要饭的。

    他又是一声啐道,“原来是小乞儿,那你毁了容不挺好的嘛?”

    “还不耽搁你讨要钱财,添上些疤痕怕是更显可怜,指不准就有人心疼,愿意多给一些。”

    严色本就是怯生生地男子,年纪小面子薄,听李竹此番言语哭得更是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景若若觉得李竹癫狂了,居然对一个孩童说出这般残忍的话。

    她同样知晓书中世界男子容貌的重要性。

    想让严色先冷静下来,于是她蹲下身,暖声安慰道,“严色,没关系的,汤圆已经去请医师了,这点伤很快就治好了。”

    可严色的心底防线已然被李竹彻底击溃,哪里能听进去景若若的话,他别扭的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此刻本来排着长队买香蜂草的百姓也让出一块地,围在街道旁,脸上满是不忍心。

    “这么小的男娃娃,真的是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!”

    人群中有人反驳道,“是什么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李将军说的挺对的,男子毁了容便老老实实回家呆着去,出来做甚!”

    “就是,吓到人又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四周响起的言论气得罗教头,瞋目大喝,“塞外对男子伤男子容貌是有解决之法的,一伤换一伤!”

    他拔出宽刀,专朝李竹脸上招呼,似是想划花他的脸。

    李竹不惧,拔出腰间佩刀迎战,刀剑乱舞百姓们散的更远了。

    空地上,笔山想拉着自家王爷走,结果摄政王硬要靠到景王女身边去。

    王爷啊!现在是什么时候,可不是你追求女子的好时机啊!

    今日景王府事端过多,不宜久留,笔山言道,“王爷,不要添乱了,咱们赶紧走吧!”

    卓然完全不理他,依旧执拗地走到景若若身边,瞧着她一脸焦急,亲声言道,“殿下不要着急。”

    见自家王爷居然同景王女说话了,笔山这八卦心思瞬间战胜了内心的恐惧,他踏踏实实的地站在旁边偷听。

    “大商对男子容貌有要求,对女子相貌也是有的,那日夜宴,礼王女手持匕首曾划伤殿下脖颈……”

    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,景若若一点就会,作势便要解开绸缎。

    刹那间,卓然从衣袖中掏出布制口罩戴上,笔山在一旁急得挠头发。

    王爷啊!话本里都写了,女子最容易被男子容貌吸引,你不用美色去诱惑景王女,反倒戴上口罩挡住干什么。

    忽他反应过来,“诶,景王女瞧不见呀!”

    那他就是白操心了,笔山又开心地望着王爷和王女。

    景若若解开脖颈上的绸缎,缕缕花香似云烟,向四周延伸,众人皆叹,“好香呀!”

    笔山闻到香味也觉得美妙不已,忽有人敲了他一下,他回过神来望着前方。

    自家自家王爷戴着口罩,眼里透着淡淡的嫌弃,他伸出手捏了自己一下,“哎呀!”

    好疼,是真的,笔山呆呆的问,“王爷,你怎么没晕呀?”

    卓然望着眼前的人,眉眼染上笑意,原来真的是因为闻到她的香味才会晕倒。

    在他这般无声注视的前方。

    景若若解开绸缎,指着自己脖子,语重心长地对严色说,“不要担心,有点伤口也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一道疤痕紧紧贴在景若若脖子上,就像是横亘在肌肤上的筋络,可怕又醒目。

    景若若抹掉严色脸上的泪珠,轻声安慰道,“你瞧,我也有一个伤口,可我不还是很厉害嘛?”

    崔婆婆感激地望着她,摸着严色头发细细安慰说道,“娃儿,你这点小口子日后擦点脂粉也是可以遮掉的。”

    景若若点头,见严心和严老爷子还是一脸凝重,她说道,“这点伤口真的不碍事的,等会儿汤圆就叫医师来了,你们放宽心。”

    严色还是眼泪止不住地流,崔婆婆又言道,“娃儿你咋不信呢,你瞧妮儿脖颈上的伤口,可比你的吓人多了。你这般小的伤口就怕嫁不出去,那妮儿日后岂不是娶不上亲了?”

    景若若:???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,不是,怎么就绕到她娶亲的事上了。

    崔婆婆笑着说道,“你瞧妮儿,不还是招人喜欢吗?”

    “咱们之前在景王府门口的时候,不就乌泱乌泱的人嘛!”

    “娃儿,有点疤也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严色哭道,“骗人,罗叔叔不就没嫁人吗?”

    原本打算拿罗教头做例子的景若若也慌慌噤声。

    怎么办?这会儿她准备说出口的激昂话语似是不适合呀!

    忽摄政王就后面站了出来,卓然注视着景若若温柔开口,“我并不觉得殿下的疤痕丑陋。”

    “见过殿下飒爽英姿的样子,区区疤痕并不会吓退我。”

    压下心中不解,景若若匆匆开口,“大商女子素来英勇,若是有谁因你额头的伤口而被吓跑,自然是无用的胆小鬼,你又何必伤心?”

    可算是让人不哭了。

    正巧汤圆带着医师来了,一群人围着严色进府了。

    景若若起身,对着摄政王道了一声,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卓然瞧着她露出的脖颈,缓缓拾起地上的绸缎,伸出手为她仔细绕好。

    面对莫名靠近自己的人,景若若刚往后退一步,卓然俯下身,温润的声音透着笑意隔着层层绸缎,轻轻地传了过来,“殿下,你的眼盲好了?”

    景若若眼皮一跳,对哦!差点忘了。

    她倏然一顿,往前走近一步。

    反倒是轮到卓然慌了神,离得好近……快吻上殿下了……

    他往后退一步却不幸踩上石砖,一踉跄往后倒,景若若惊得眼睛都瞪大了,一绸缎甩了出去,将人紧紧围绕,拉住。

    绸缎后传来景若若冷静的声音,“小心些。”

    卓然心跳得很快,他又缓缓伸出手,只是这次他想知道,绸缎后面殿下的表情是什么模样……

    王爷和景王女贴得好近!

    笔山站在一侧,咬着自己的手指,努力抑制住自己想惊声尖叫的冲动,心底默默为王爷加油!

    景若若手上绕着绸缎一直在使劲,都有些颤抖了,透过眼前细缝也是叹气。

    大哥,你能不能先起来,这伸手是什么毛病?

    她也是怕人讹上自己,本来血玉的钱就没还上,万一他再来个碰瓷,只怕景王府刚赚的钱财都要赔个干净。

    景若若不敢动,卓然便认为她允许了自己的越礼行为,暗自欣喜。

    他扯下景若若耳畔旁的绸缎,头上绕着的绸缎也相继散落,浓郁异香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阳光明媚倾洒而下,景若若眼前的黑暗骤然一亮,她松开手上握紧的绸缎,伸出手遮挡阳光,心底却是暗道不好,借力一转,绸缎拉过卓然挡住自己。

    绸缎散落的速度可比她转身时间快,不少离得远些的百姓们又是阵阵惊呼。

    “哇,景王女好美啊!”

    有人不屑道,“切,没买应大人的书吧?”

    接着大声说道,“应大人书中对景王女的容貌描写,那可是一点都没夸张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!”

    “给我来一本!”

    “也给我来一本!”

    声音带着的情感太过热烈,景若若听得嘴角微微扯动,无语极了。

    不是吧……应大人,你写的书怎么还没有过气啊!

    卓然与景若若离得很近,他瞧着眼前眉眼如画般的女子,听见周遭百姓们的呼喊,心中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感觉,想把她锁起来。

    想像王府中的绚丽雀儿一般关起来,只能由他一人欣赏。

    忽他望见景若若眼中的几分嫌弃,顿时失了分寸,想推开她。

    景若若正借着他挡视线呢!哪里会肯,一手便将人搂了过来,两人贴得更近了。

    卓然眼中的失落害怕骤然转变成了惊讶,他瞪大眼睛望着景若若,知晓自己的处境,感受到腰上的触感,脸迅速染上红色。

    他轻抿着嘴唇,温柔问道,“你当真喜欢我吗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都没说明白,摄政王已然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黄叶制作的布制口罩均是系带的,景若若搂人时手夹上了系带,一动,卓然脸上布制口罩悄然掉落。

    异香浓郁,扑鼻而来,卓然顷刻一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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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花艺被迫登基(女尊)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,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鹿顶耳的小说进行宣传。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26章 忽然心动-我,女尊世界的第一花魁 小说,我靠花艺被迫登基(女尊),一本书并收藏我靠花艺被迫登基(女尊)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