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轿撵也是有规矩的,送至府内才可落轿,一宫女放上落脚软椅,景若若下轿。

    汤好面露喜色,迎下皇女,“皇女万福……”

    景王府的府兵手持兵器,站在大厅外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景若若脚刚落,透过绸缎细缝瞧见眼前拥挤的人群,愁闷拐着弯从摄政王来到了她们身上。

    原身阿爹留下的部下也是个麻烦。

    刚听见皇女骂人的气愤话,汤好心中小心思绕了个七七八八,她冷静劝说道,“皇女,切不可因为朝堂小人就动了怒气。”

    看来殿下是在眼宴吃上苦头了……

    想不到第一个朝殿下亮刀的竟是摄政王。

    察言观色是汤好这些藏于市井的人最擅长的事,不用景若若吩咐,她就自发说道,“皇女初到皇城,府中缺个管事的,属下可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便自行安排”,景若若正好不乐意插手麻烦,不用自己操心自然是美滋滋。

    “顺便把那些宫中赏赐搬进来,”景若若思来想去又补了一句,“日后不要叫我皇女,叫殿下。”

    早点把皇女名头摘掉才是好事,不然那礼毕老盯着她,怪难受的。

    大部分府兵都很安静,更改对主子的称呼也有规矩,像大商官家和皇女王爷特别提出让属下改称呼,从某个位置的代表变成泛指的,一般都可视为被贬的意思。

    难不成殿下夜宴上被女皇陛下贬了职?

    汤好朝收软椅的宫女使眼色。

    只见那宫女将软椅上鸾鸟刺绣垫翻倒,扯出半边悬空,眼瞧着绣垫要掉地又细心拾起,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鸾鸟翱翔落地意为半途而废,看来皇女恐是在夜宴上被人指蓄意谋反。展翅欲坠又折返,喻绝处逢生,想来皇女此番虽波折而三,但并未伤及根本。

    “属下是万万做不了主的,没有王女所批公文,下人们是不能随便改口议论主子的。”

    不想接这名讳……难道殿下对他人有忌惮?

    既如此,陛下所赐封地应近早领取。

    汤好了然于心,转而假意难为情道,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汤好又说,“封地素来由主子全权作主,不知殿下准备何时去接女皇陛下所赐封地?”

    景若若身边尽是些七窍玲珑的,改口话语才丢出去,领封地的事就追着上来了。

    她冷冷地说道,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    又是停了会儿,索性就活盘托出算了,景若若叹气道,“我眼瞎了,当不了你们主子,你们早日去寻个好出路才是要事。”

    汤好当即眼眶红润,待皇女走进内堂,她跪地重重往地上磕了好几个头,“殿下放心,我汤好定会清理干净那些碍眼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殿下眼盲……

    夜宴是发生了什么事?

    汤好塞了不少金疙瘩给那随行的数位宫女奴仆,她满脸笑意命人将其送走,回府又偷偷指挥着一小撮人给她们套上布兜,绑了。

    宫女们颤抖的厉害,连夜宴上摄政王吃了几杯茶都说了个明白。

    知晓了夜宴情形,汤好满腔怒火不再拘束,差人叫来了罗教头,指着他鼻子骂到后半夜,“罗文,你还是个男子!”

    “这双眼睛就和亮堂半点不沾边,殿下瞧不见东西你就没注意到什么吗?”

    罗教头悲痛道,“殿下杀敌总是冲在咱们男儿郎前面,平日里又寡言少语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去哪里知道殿下曾遭胡人陷害……瞎了眼。”

    汤好叹气,想起方才那些宫女说的话,半是无奈半是悲苦,“我还想着为殿下谋划一番,依以前殿下那肆意张扬的个性,在皇城定要吃亏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殿下瞎了眼,哪里需要我们……苦了殿下自己,谨慎了不是一星半点。”

    “为回这皇城也是煞费苦心,可恨殿下计谋没有成功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殿下眼盲不曾被戳穿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殿下年纪轻轻被困在塞外荒地,回皇城却是瞎了眼……

    若不参与皇权争夺其实也是件好事。

    汤好思虑,摄政王知晓殿下眼盲仍力排众议,跪请陛下不废弃皇女之位,难道他想扶持殿下?

    此番举动倒是分不清他是敌,还是友。

    手持摄政王送来的书信,汤好轻声问道,“罗文,殿下当真拿走了摄政王的血玉?”

    罗教头被气得跳脚,嘴里止不住地往外跑粗鄙之言,“我瞧那摄政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!”

    他脚踏桌椅仍是觉得气恼不已,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,“这种站朝堂上的男子就和塞外花沟楼里的狐媚子一样模样!”

    “惯是会使那勾人的法子,一块玉有什么了不起的,殿下哪里会贪他一块玉!”

    站在屋外半刻的景若若身上绸缎散乱,头发杂乱地贴着脸,满是烦闷。

    她也不想醒的……

    谁知这景王府年久失修,主卧闷热不说,屋外又贴着水塘。

    蚊虫和筑巢了一般,恼人的叫声夹杂着饥饿的虫蚁一窝一窝地往景若若屋里钻。

    她这是没办法才起床的。

    屋外就一间房子亮着灯。

    景若若走近正巧听到这些骂人言论,也是不想坏了两人兴致,默默转身回屋了。

    她捂着嘴偷乐,让原身部下把注意力转到摄政王身上也是件好事。

    毕竟这些部下脾气一个比一个臭,像汤好在那女尊文中就是一个城府极深,为礼毕出谋划策的奸诈谋士。

    和阴谋诡计沾边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,她可不想遭罪,更不想和皇位沾边,趁早脱身离去才是妙事。

    “嗡嗡嗡”

    “这些该死的虫子,可恨身边没有杀虫药水!”

    躺回床上,景若若翻来覆去的难受,忽脑海内传出声音。

    亲亲,蚊虫克星驱虫神草,您值得拥有!

    蚊虫克星首当其冲指的就是捕蝇草。

    景若若起身欢快问道,“是捕蝇草吗?”

    亲亲,捕蝇草不适合您的所处环境。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除去捕蝇草,景若若还真想不到有什么能灭虫的东西。

    亲亲,是驱虫不是灭虫呦!

    一抹绿光掠过,景若若屋内的红木桌上出现了一盆浅绿色的草,叶片呈椭圆锯齿状,瞧着绿油油的非常漂亮。

    景若若摘下两片叶片,揉一揉将叶子递至鼻间,能闻到类似柠檬的淡淡清香。

    这是?

    香蜂草?!

    这种绿意盎然的草具有妙用,虽然它瞧着像薄荷,但两者还是截然不同的。

    香蜂草有淡淡清香的柠檬味,这种植物的叶子采取后可以直接当成蔬菜来吃,因为富含营养又带有清新香味,还能增加食欲的作用。

    也有人将这种植物泡水煮沸后用来清洗皮肤表面长的红疹子,能起到一定杀菌消毒的作用。

    “你可是帮了我大忙。”

    景若若脑袋转的飞快,不一会儿便将香蜂草的后半生安排妥当了,要知道这种植物能食能用,用它提取的植物精油更是有驱虫杀菌的效果。

    若是无法从这乱局中脱身而出,那便从中谋求些钱财。

    若能将驱虫精油制成,首战推销的场所就是汤好的茶楼,毕竟城中百姓闲聊的好地方也是能掌握满城风雨的地方。

    现在天气炎热,蚊虫肆意叮咬,驱虫精油接触市井必然能燃起一股热潮!

    抱着香蜂草的美好设想,景若若嘴角带笑缓缓潜入睡眠海域。

    清晨,汤好的儿子捧着洗漱瓶罐敲响了景若若的房门。

    “请进。”

    一小豆丁推门而入,看上去六七岁的稚嫩模样,戴着布制口罩,眼睛转悠的厉害,左瞧瞧右看看,是个不安分的家伙。

    景若若隔着帷幔洗漱完后,重新绕上绸缎。

    帷幔掀开,小豆丁跪地,“殿下万福。”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?”

    小豆丁摇晃着脑袋,机灵地说,“奴才汤圆。”

    “哇,殿下这身绸缎面料可真漂亮!”

    汤圆从自己的粗布衣里掏出一金簪子,“这面料戴戴金钗钗也会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嘿,这般小的家伙就如此圆滑世故了?当真是随着他阿娘的聪明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景若若拒绝了他的好意,首饰对她来说就是累赘。

    今日还有要事在身,要去看看女皇赏的田地,瞧瞧能不能种上些花草。

    不想碗筷刚撂下,府外就有人来登门拜访。

    “报,李竹将军求见!”

    罗教头站在桌旁生气问道,“殿下,属下去将这碍眼东西揍一顿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要让罗教头去对付李竹,想必会落在礼毕手中一把柄,称她目中无人,浪费李将军一番苦心。

    “此人,我亲自来对付。”

    府外,李竹乘的是高头大马,带着一大批侍卫。

    哪里有半点拜访的意思,瞧这盛气凌人的模样,看着倒像是来抓犯人的。

    景若若人未到声已至,“劳将军大驾,可惜在下今日有要事,恐是要灭将军好意。”

    李竹下马,握紧腰间佩刀,“皇女恕罪,今日需同我去城主府学掌兵管事的门道。”

    “女皇陛下懿旨,若殿下不从,臣只能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他朝景若若作出攻击的姿势,手掌携风袭去。

    “大胆!”

    “何处的狗奴才,还敢咬主子?”

    罗教头暴躁脾气,持着短匕向李竹挥去。

    顷刻,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拉开帷幕,景若若挥出一段长绸条似水波纹般抖动,两人武器接连掉地。

    “将军勿怪,罗教头是塞外杀敌的一把好手,脾气随心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多有得罪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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